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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小康拿去退了吧。”
“是啊,爺爺,那些茶葉是康樂特意為您挑選的,您就留著吧!”林晚梔也跟著請求。
見大家都在幫他,喬瑞亞其實也很想說點什麽,可面對這個既不喜歡自己又“古怪”的老頭,他實在想不出合適的話說。
免得說多錯多,他索性保持沈默。
林爺爺依然沒有出聲,只是淡淡地掃著老伴和孫女,半晌,又舉起筷子繼續吃飯了。
這就是默認的意思。
林晚梔和奶奶默契地相視一笑,都為這個結果感到高興。
考慮到喬瑞亞喝了酒,林奶奶再次把他留下了。
……
第二天。
不知是不是想彌補昨天的過失,喬瑞亞特意早早就起床了,幾乎和林晚梔的爺爺奶奶起得一樣早。
過了一夜,林奶奶是完全把昨天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後。而林爺爺心裏仍有些疙瘩,對喬瑞亞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的。
一家人圍坐在桌邊吃早飯時,林爺爺故意用讚賞的語氣說道:“小宋就是個有事業心、上進心的好孩子。剛才還特意打電話過來告訴我,說公司臨時有任務,提前叫他回A國去了,讓我跟你們說一聲呢。”
“小宋又出國了?”林奶奶頓時頗感意外地問。
大叔果然被這家夥弄走了!
林晚梔覺得好氣又好笑,忍不住對喬瑞亞投去嗔怪的目光,沒想到,那家夥竟然默不作聲地吃著東西,仿佛沒有聽到這番話,也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似的。
明明是小孩子脾氣,跟她裝什麽深沈呢?
林晚梔在心裏腹誹,轉念再一想:要不是自己的手機被喬瑞亞扔了,重新換了手機和號碼,宋雨澤肯定會給她打電話。
坦白說,被他表白後,她還真有些害怕面對他……
其實,喬瑞亞並不是裝深沈,只是在心裏思忖接下來該怎麽辦:林爺爺擺明不喜歡他,而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許自己厚著臉皮賴在這裏。可是,他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見林晚梔,甚至憧憬和她暫時擺脫在A國那種偷偷摸摸的環境,像正常情侶一樣光明正大地戀愛。
林爺爺的排斥打破了他美好的憧憬,要是不留在這裏,他就只能像在A國一樣和林晚梔偷偷摸摸地來往了。只不過,這次他們的角色顛倒過來了,他變成了那個等待的人,想想都令人抓狂。
吃完早飯他是不是就該走了?
喬瑞亞悄悄擡眸,想要觀察林爺爺的表情。誰知,對方竟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似的,開口道:“小康,你既然是來旅游的,應該有很多地方想去吧?今天準備去哪裏?”
言下之意是,你該上哪上哪,我就不留你了。
“今天……”喬瑞亞無言以對。
他根本就不是來旅游的,因此一個景點和地名都不知道,就算想胡謅一時也謅不出來。
“爺爺……”
“你回來大半個月了,還一次都沒有去看過姑奶奶。這兩天你收拾收拾,準備去姑奶奶家走一趟!”不等林晚梔開口,爺爺便用話堵住了她的嘴,又叮囑道:“要是姑奶奶留你,你就在那過幾天。姑奶奶年紀大了,以後看一次少一次,你也難得回來,是該好好陪她說說話。”
什麽看姑奶奶啊?早不說晚不說,偏偏在這個時候說。
爺爺分明是想把她和喬瑞亞分開!
林晚梔心裏一百個不樂意,可又不敢反抗,不禁氣鼓鼓地低下頭去。
桌子下面,有人輕輕碰了碰她的腳。
她一擡頭,正好遇到喬瑞亞安慰、理解的目光,他輕輕搖頭,暗示她沒有關系,會解決的。
但願吧!林晚梔剛想擠出一絲笑容來回應他,無意間竟然發現爺爺正嚴厲地盯著他們,表情十分嚇人。
爺爺不會看出她和喬瑞亞在談戀愛了吧?
林晚梔心裏一陣緊張。
正在這時,院門口傳來了一道愉快而清脆的聲音:“梔子,我們來看你了!”
一百九十六我們在交往
來的是花花和吳莉,還有一個女孩林晚梔不認識,大概是吳莉的朋友。兩個人衣著風格如出一轍,都是緊身超短裙配黑絲,腳上的高跟鞋起碼有10公分高,胸前還露出了若隱若現的事業線。
瞧見來人的打扮,林爺爺立刻不悅地蹙起了眉頭,再看到她們一個個有意無意地瞟向喬瑞亞,他心裏更是燃起了憤怒的火苗。
花花性格耿直,說話也大大咧咧的,一進院子就大聲嚷道:“梔子,你們是來真的啊?竟然都把男朋友帶回家了!你爺爺奶奶同意了嗎?”
林晚梔原本正準備起身迎接她們,聽到這話頓時僵在了位置上,連看也不敢看爺爺奶奶一眼。但是,不用她看,爺爺奶奶投來的目光也像箭射在她身上,簡直要把她低著的腦袋射出幾個大洞來。
對面的喬瑞亞也沒有聲音,林晚梔懷著難友的心情用眼角餘光偷偷瞄他,只見他一張俊臉僵成了石雕,表情難看極了。
屋裏的幾個人還沒理清狀況,三個女孩子便陸續進了屋。
走在最後面的吳莉突然又沖喬瑞亞大聲問道:“誒,帥哥,你的保鏢呢?今天怎麽一個都沒有看見?”
她今天是特意帶同事來看那幾個高大威猛的保鏢的,人呢?
保鏢?
這下,林爺爺和林奶奶開始面面相覷了,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萬分驚詫的表情。
豬一樣的隊友啊!
林晚梔真想一頭撞死,桌子下的手指幾乎要把自己T恤的一角捏碎了。
從她們出現到現在,屋裏的人一直都沒有出聲。花花察覺到氛圍不對了,站在那裏不安地問道:“你們……你們是不是在商量事情啊?”
她們來的不是時候?
聞言,吳莉和另一個女生也立刻不安地對視。
原本尷尬的氛圍頓時因為她們的舉動又增加了幾分緊張。
“爺爺奶奶,我、我吃好了,你們慢慢吃……”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氛圍中,林晚梔硬著頭皮起身,想招呼客人去自己的房間。
誰知,爺爺突然厲喝道:“你給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,一會我就送你去你姑奶奶家!”
這一聲喝斥聲音大得幾乎要震破房頂的蛛網,所有人都嚇了一跳,幾個女生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這下好了,徹底捅了“馬蜂窩”……
林晚梔瞬間僵在原地,把招呼同學的事拋到了腦後。
片刻後,花花她們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闖禍了,一時間你看我,我看你,個個都露出了一臉手足無措的模樣。
忽然,喬瑞亞站起身來,平靜地道:“林爺爺林奶奶,謝謝款待。我先走了。”
他明白林爺爺的怒火是因為他而起,所以,只有他走了,對方才能盡快恢覆平靜。
“把你的東西拿走,我們受不起!”林爺爺迅速接過去。
這次林奶奶沒有阻攔,只是表情覆雜地坐在那裏輕輕嘆了嘆氣。
不一會兒,林爺爺親自起身去拿出了喬瑞亞送來的東西,然後坐在一邊默默看著。
“哇!那套首飾是寶嘉麗的!”跟吳莉一起來的女生情不自禁地驚呼起來。
此刻她的驚呼無異於火上澆油。
林爺爺頓時冷哼一聲,為自己的猜測被證實而感到嘲諷。
一切已經糟到了極點,林晚梔的心情也跌落到了谷底,除了絕望什麽都感覺不到了。她默默地站在那裏,沒有去看那些東西,也沒有去看喬瑞亞,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某處,而視線早已不知不覺失了焦。
受到這種羞辱,忍著沒發火已經是喬瑞亞的底線了。
還想讓他乖乖把東西拿走?怎麽可能!
他冷冷地看了看林爺爺,又轉頭看向林奶奶,從容地道:“林奶奶,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拿回去的道理,如果你們不要,就請代為處理吧。”
“這……”
一道溫柔的目光從林晚梔身上輕輕掃過,林奶奶還沒來得及出聲,喬瑞亞便絕然離去了。
“那、那我們也走了,改天再來。”花花急忙說道。
話音未落,三個女生立刻爭先恐後地往外跑,像生怕被人抓住留下來似的。
很快,客廳恢覆了安靜。
老舊的木餐桌上,四個位置都放著還沒有吃完的早飯,但除了林奶奶,其他人早已離席。
林晚梔還楞在桌邊,低著頭,淚水吧噠吧噠地滴落在地上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哭的,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。心裏就是很難過,像被人硬塞進了一團硬物,堵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林爺爺仍坐在那張太師椅上,一聲不響地抽著煙,兩道花白的眉頭幾乎擰成了死結。
良久,一聲長長的嘆息聲打破了這種平靜,林奶奶溫和的聲音響起:“梔子啊,你跟這個小康到底是怎麽回事?現在跟爺爺奶奶好好說說。”
聞言,爺爺默默掐滅了手裏的煙,十指交叉放在了膝蓋上。
林晚梔輕輕擡眸,隨即又垂下了視線,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,說道:“爺爺奶奶,我們……我們在交往。”
說完她立即咬住了下唇,一副接下來聽天由命的態度。
“你說什麽?!”爺爺果然震驚了,一下擡起頭來,沖她大喊:“你給我再說一遍!”
“老頭子,你先別激動,咱們有話好好說。”奶奶連忙勸道,又看著林晚梔,“梔子,這個小康到底是什麽來頭?他家裏做什麽的?你對他了解多少?你們交往多久了?”
面上在勸爺爺冷靜,可她自己這番連珠炮似的發問分明也透出了急切。
盡管已經抱著豁出去的心態,但面對這番質問,林晚梔還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。
“他家裏……家裏做建築的。”AGD集團經營的業務太多了,她隨口說了一項,繼續道:“我們從一開學就認識了,後來……慢慢就開始交往了……”
他們的交往具體是從哪天開始的,她也不知道,因此沒辦法給出確切的時間。
“那你去過他家嗎?他父母知不知道你們在交往?”奶奶又問。
“還、還沒有去過。”跟爺爺奶奶比起來,喬家才是一座真正的大山。提到這個問題,林晚梔不免有些心虛,低聲說道:“他家裏也還不知道。”
“那小宋呢?他知道你在和這個小康交往嗎?”爺爺突然問。
大叔?
林晚梔不由得一楞,“他……應該知道吧。”
大叔雖然沒有明說過,但他給她的感覺不僅是知道,甚至知道一切。
一百九十七叫你父母來跟我說
爺爺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,當天就把林晚梔攆去了姑奶奶家,還硬讓她把手機留在了家裏。
第二天清早,當林爺爺一打開屋門,就發現喬瑞亞坐在自家院子裏。
不等他開口,喬瑞亞起身徑直走到了他面前,用懇求的語氣說道:“林爺爺,請讓我見一見您孫女。”
屋裏,林奶奶聽到聲音迅速走了出來,只見,喬瑞亞雖然依舊衣冠楚楚,但一貫筆直的白襯衫上起了褶皺,頭發比之前更顯淩亂了,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布滿血絲,臉色既焦急又憔悴。
“小康,你、你在這裏坐了一夜嗎?”林奶奶驚訝地問。
聞言,喬瑞亞輕輕垂下了眸子,“我一直聯系不上林晚梔,所以很擔心她。”
昨天回到市區他就想聯系林晚梔,跟她商量接下來的事。可是,整整一天,她的電話沒有人接,發出的信息也沒有回應。
他擔心她爺爺奶奶像他父親一樣把她關起來,不給她飯吃。所以,急得吃不下睡不著,連夜就跑過來找她了。
當時,林家已經關燈睡下了,怕打擾到他們,他來了之後就一直坐在院子裏等著……
“梔子不在家。”林爺爺冷漠地道,說完就扔下他進屋了。
“那請您告訴我她的聯系方式,我必須聯系上她!”喬瑞亞不依不饒地沖他的背影喊道。
他要確定她沒有被關起來。
“小康啊,梔子去她姑奶奶家了。”林奶奶嘆了口氣,又溫和地說道:“你進來坐吧,我去打水給你洗洗臉,一會你就在這裏吃早飯,休息好了再回去。”
這個老婦人一直給人慈母般的感覺,喬瑞亞相信她的話,也相信在這裏如果有人願意幫他的話,那一定是她。
他又看著對方懇求道:“林奶奶,請您告訴我林晚梔現在的住址,我想過去找她。”
他的假期只剩一周了,不想就這樣和林晚梔分隔兩地,最終沒著沒落地回去。
他要見她,要和她商量該怎麽說服她家人接受他。
時間緊迫,一天都不能浪費。
“這……”林奶奶露出了為難的神色。
突然,林爺爺又從屋裏沖了出來,慍怒地瞪著他,“你憑什麽去找我們家梔子?你是她什麽人?”
“我……”事已至此,喬瑞亞索性把心一橫,“我是她男朋友!”
男朋友?聽到這個詞,林爺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,“你們交往的事征求過雙方大人的意見嗎?你這樣不明不白地跑到我們家來算哪門子規矩?”
就算交往是他們年輕人之間的事,最起碼也該讓雙方大人知曉吧?
要不是昨天那幾個丫頭說漏了嘴,他們準備瞞到什麽時候?
在這件事上,喬瑞亞自知理虧,不禁被問得啞口無言。
林奶奶也在一旁邊嘆氣邊搖頭,顯然對他們的行為感到失望。
半晌,見他仍不出聲,林爺爺下起了逐客令:“你走吧,以後別來我們家了,免得被左鄰右舍看到說閑話。”
什麽?!
喬瑞亞猛地擡起頭來。
昨天他們拒絕了他的禮物,今天連他也要被趕出門了麽?
林奶奶沒有出聲,林爺爺的表情冷酷而堅決……
知道自己再不開口就沒有機會了,他生平第一次用低三下四的語氣懇求道:“對不起,是我做的不對!我希望你們能同意我和林晚梔交往。”
只要他們同意,讓他做什麽都可以。
他深深地低下了頭,生平第一次徹底放下自己高傲的自尊心。
見狀,林奶奶再次嘆氣,可還沒來得及說什麽,只聽老伴毫不客氣地道:“你現在才來征求我們的同意?晚了!我們林家不歡迎你這種花花公子!”
說完,他將林奶奶往屋裏一拉,重重地關上了門。
那聲巨響像一巴掌扇在喬瑞亞的臉上。
他楞楞地站在那裏,半天大腦裏一片空白……
屋裏,林奶奶不安地拉住老伴,低聲說道:“老頭子,這孩子說不定是和咱們梔子真心處對象的,咱們這樣拆散他們不好吧?”
“有什麽不好?你還沒看出來嗎?他那副皮相就不是好好過日子的料。咱們梔子要是跟了他,以後指不定會吃多少苦頭!”林爺爺堅決地道:“依我看,趁早斷了的好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你不許再幫他說話!”
……
早飯過去了,喬瑞亞還站在院子裏,除了接聽過幾個電話,幾乎動也沒動一下。
很快,中飯時間也要到了……
太陽越來越毒辣,喬瑞亞的白襯衫看著濕透了,那頭亞麻色的短發也被汗水浸濕,變成一縷縷耷拉下來。但是,即使曬了這麽半天,他那張俊臉依然白皙無比,仿佛是用上好的漢白玉精雕而成。
“這孩子確實是生了一副好皮相。”林奶奶一邊在廚房裏準備午飯,一邊暗自嘆息。
趁林爺爺外出的功夫,她走到喬瑞亞身邊,好聲勸道:“小康啊,你還是回去吧。梔子她爺爺脾氣倔,沒那麽容易改變主意,你這樣站下去也不是辦法,別把自己累壞了。”
站了一上午,喬瑞亞早已腿腳麻木,口幹舌燥,聞言問道:“林奶奶,請您告訴我,到底我要怎麽做,林爺爺才肯同意我和林晚梔交往?”
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,所以才站在這裏。
“你就這麽喜歡我們家梔子嗎?”林奶奶嚴肅地看著他,“不是我們要阻止你。你也看到了,我們家就這麽個條件,梔子從小又沒了父母。而你吧,不僅生得一表人才,家裏條件還那麽好,我們實在不敢高攀啊!”
之前只當他是梔子的同學,她沒有細想,現在想想老伴的話也不無道理:比起這位相貌堂堂的富家子弟,還是和梔子命運相似的小宋更適合當他們的孫女婿。
怕老伴回來看到挨訓,林奶奶說完便準備回廚房去。
沒想到,喬瑞亞情急之下拉住了她,認真而誠懇地道:“林奶奶,請您相信我,我不是花花公子,我對您孫女是認真的!您說的這些在我眼裏都不是問題,只要你們不反對,我會一輩子對她好,這點你們今後可以親眼看到!”
他的態度那樣執著、堅決,無法不令人動容。
“哎……”林奶奶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,“既然是這樣,那就叫你的父母來跟我們說吧,要是他們不反對,我也會幫你說服梔子她爺爺。”
一百九十八接她回家
叫他父母來?
這個要求無異於讓他摘下天上的月亮。
喬瑞亞做夢也沒有想到林奶奶會提出這個最簡單也最不可能的要求,不由得呆立當場。
很快,他也想到:如果他願意,完全可以花錢請人冒充他的父母蒙混過關。
但他不想這麽做。
他一直懷有強大的信念:總有一天他會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林晚梔堂堂正正地成為他的妻子,到時不僅不需要父母的支持,甚至他們連反對的資格都沒有。
眼前的困境似乎變成了一個死結。可是,只要贏得了這場由他發起的,正在進行的“戰爭”,所有的事情也就都迎刃而解了。
又站了一會,喬瑞亞果斷地離開,重回自己的“戰場”去了。
……
姑奶奶一個人住在鄉下的祖屋裏,家裏既沒有座機,也沒有電腦。失去了手機的林晚梔幾乎相當於“與世隔絕”。
昨天鬧得那麽不愉快,她很擔心喬瑞亞聯系不到她做出偏激的行為。因此,不到下午,她就請求姑奶奶給爺爺奶奶打電話,允許她回家。
沒想到,爺爺不僅在電話裏態度強硬地拒絕了她的請求,還讓姑奶奶對她嚴加看管,堅決不許她給喬瑞亞打電話。
而關於喬瑞亞找到家裏去的事,爺爺一個字也沒有提。
越是如此,林晚梔心裏越是不安,急得連飯都吃不下了。
到了第三天早上,見她又坐在桌邊不動筷子,姑奶奶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勸道:“梔子啊,你爺爺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嘛?就算你在這使性子不吃飯,他也不會讓你回去的。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?”
“我沒……”林晚梔剛要解釋,突然靈機一動:她要真在這使性子不吃飯,爺爺會不會一時心軟就讓她回去了?或者說鬧得再兇一些,爺爺會不會就同意她和喬瑞亞交往了?
就算爺爺不同意,還有奶奶呢。奶奶向來最疼她,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餓死……
仿佛黑暗中出現了一道光。
思忖片刻,林晚梔眨了眨眼,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,對姑奶奶懇求道:“姑奶奶,您就幫我勸勸我爺爺吧,我真的不想和男朋友分開。如果他非逼我,那我寧願餓死!”
為了喬瑞亞,為了她的愛情,她只能這麽做了。
“什麽?!”姑奶奶大驚失色,手裏的碗立刻擱在了桌上,邊掏手機邊說道:“我這就給你爺爺奶奶打電話,這個責任我可擔不起……”
很快,姑奶奶一匯報完,老人手機裏便傳來了爺爺的暴怒聲,林晚梔坐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:“不用管她,她要不吃飯讓她餓死好了!”
說完爺爺就生氣地掛斷了電話。
“哎,這事鬧的……”姑奶奶為難地道。
這事鬧的……
林晚梔也感到為難:爺爺不會真的不管她吧?那她的“絕食”計劃還要進行下去嗎?
……
前兩天是心裏有事吃不下,死扛了兩天後,林晚梔是真餓了,每當身邊飄來食物的味道她簡直恨不得撲過去。
不過,為了喬瑞亞,她忍了。
她相信爺爺奶奶不是那麽絕情的人,一定在跟她玩心理戰。只要再忍一兩天,他們肯定就會徹底妥協,到時她就可以順順利利地和喬瑞亞在一起了。
下午,餓得兩眼冒金星的林晚梔躺在姑奶奶門前的安樂椅裏,再一次用自我安慰來抵抗饑餓。突然,面前似乎出現了一道陰影,她無力地睜開雙眼,隨即楞住了:只見,喬瑞亞站在面前,正眉頭緊蹙,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。
這裏是姑奶奶家啊,她都沒有帶手機,他怎麽可能找過來?
“喬瑞亞?”林晚梔以為自己餓得產生幻覺了,試探性地喊道。
兩天沒有吃飯,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要聽不見。
原本還想坐起身摸摸他,可也實在沒有力氣。於是,她就像個垂暮之年的老人似的癱在安樂椅裏,滿臉困惑地看著他。
見狀,喬瑞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,開口問道:“林晚梔,你怎麽了?”
才幾天沒見,她怎麽變成這樣了?
他們真的沒給她飯吃嗎?
他也像不敢相信般楞在那裏,半天沒有別的動作。
然而,聽到他的聲音,林晚梔一下活了過來,立刻坐起身抱住了他的大腿,臉上熱淚滾滾。
“喬瑞亞……你怎麽來了?”她嗚咽著問道。
感覺到腿上的濕熱,喬瑞亞輕輕掰開了她的手,在她面前蹲下,一邊為她擦眼淚,一邊看著她心疼地道:“我來找你,接你‘回家’。”
接她回家?林晚梔楞了楞,“是爺爺奶奶讓你來的嗎?”
他們同意了?!
正在這時,姑奶奶剛好從屋裏出來,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失色。
“梔子!”她大喊一聲,沖過來看看林晚梔,又看看喬瑞亞,目光猶疑地問道:“這、這就是你爺爺奶奶說的那個男孩子?”
最終,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喬瑞亞精致俊朗的臉龐上,瞇著昏花的老眼定定地打量他。
梔子的爺爺奶奶說的沒錯,這確實是個相貌出眾的小夥子,出眾的都有些過分了……
喬瑞亞的到來給林晚梔帶來了無窮的力量,她從安樂椅裏起身,向姑奶奶介紹道:“姑奶奶,這就是康樂。”
“奶奶您好。”康樂禮貌地跟她打招呼,接著又鄭重地道:“我是來接林晚梔的。”
“她爺爺奶奶讓你來接她的嗎?”姑奶奶懷疑地問。
她沒有接到林晚梔爺爺奶奶的電話。
“不是,是我自己過來的。請您放心,我會把她安全送回家。”喬瑞亞回道。
不是爺爺奶奶讓他來的?
那他怎麽會找到這裏?
林晚梔詫異地望著喬瑞亞。
兩天沒吃飯,她的腦子有點不好使了,一時沒有想起來他是電腦高手。
姑奶奶年數已高,連想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,直接說道:“那可不行,梔子她爺爺親自叮囑過我,要是他沒有發話,我不能答應讓你帶走她。”
“姑奶奶,咳咳……”林晚梔本想求情,誰知太過著急,突然劇烈咳嗽起來。
兩天沒有吃飯,這一咳,她頓時滿面通紅,冷汗如雨下。
“林晚梔,你沒事吧?”喬瑞亞在一旁急得不行。
看這情景,姑奶奶也有點拿不定主意了,妥協道:“你們要走也行,給梔子她爺爺打個電話吧,我擔不起這個責任。”
一百九十九下次再也不敢了
聽說林晚梔已經絕食兩天了,電話裏,爺爺沒有阻止喬瑞亞帶她走,但是他拒絕和喬瑞亞通話,而是讓姑奶奶轉告他,必須把林晚梔送回家去,而不許帶到別的什麽地方。
紅色法拉利迅速載著林晚梔離開了姑奶奶家。
路上,喬瑞亞一邊開車,一邊心疼地“教訓”道:“林晚梔,你是白癡嗎?怎麽會想到那麽幼稚的辦法?”
要是她爺爺奶奶不同意,難道她真的準備把自己餓死嗎?
在一起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,她為什麽不交給他解決?
這個傻瓜!
看到她瘦得脫了形,他難過極了。
林晚梔被他訓得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,但心裏還是歡喜的,“我只是……”
“你只是腦袋不好用?”喬瑞亞冷聲接過她的話,又惡狠狠地瞪著她,“林晚梔,你要是腦袋不好用就給我乖乖地呆著,以後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餿主意試試!”
又威脅她……
林晚梔還沒想到話來反駁,車子突然一個轉彎停下了,她擡頭一看,只見面前是一家頗具規模的餐廳。
“誒,我們都要回家了……”
爺爺奶奶知道他們要回去,肯定會等他們吃飯的啊,怎麽能在外面吃呢?
林晚梔坐在車裏猶豫,喬瑞亞卻直接下車,並過來幫她打開了車門,站在門邊沒好氣地看著她,“你都幾天沒有吃飯了,難道不餓嗎?”
餓,當然餓,餓得都想吃下一頭牛。望著餐廳門口誘人的海報,林晚梔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:“可爺爺奶奶已經知道我們要回去了啊,肯定會做好飯菜……”
“吃完了回去再吃。”喬瑞亞不再給她啰嗦的機會,直接將她從車裏拽了出來,徑直走進餐廳。
不一會兒,林晚梔面前的餐桌上就擺滿了食物,她一邊吃,服務員還在一邊上菜。
“夠了,夠了……”林晚梔邊狼吞虎咽,邊擺手。
喬瑞亞坐在對面抱著雙臂盯著她,不時叮囑道:“多吃點……餵,林晚梔,你慢點吃……差不多行了吧,你別把自己撐死了……”
他看似不耐煩的嘮叨聲裏充滿了寵溺……
……
回到家正好是飯點。院子裏的石桌上擺得滿滿的,都是林晚梔平時最喜歡的菜肴。
廚房裏還傳出炒菜的聲音。
一看到她,仍系著圍裙忙進忙出的奶奶立刻紅了眼圈,過來拉著她看了又看,心疼地責備道:“你這孩子,爺爺奶奶是為了你好啊,你怎麽這麽大的膽子,竟然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!”
可能是聽到了聲音,爺爺也慌忙從屋裏走了出來,看到她怔了怔,隨即轉移了目光,臉上卻露出了掩飾不住的心疼。
知道爺爺奶奶表面上對她采取強硬態度,實際還是關心她的。
林晚梔不禁一陣內疚:“爺爺奶奶,對不起,讓你們擔心了。”
“回來了就好,都坐下吃飯吧。”奶奶拍了拍她的手,又沖喬瑞亞招呼。
盡管剛才已經吃得很飽了,但為了不掃爺爺奶奶的興,林晚梔仍拉著喬瑞亞坐在了桌邊。
在她幫著奶奶盛飯端菜的時候,爺爺也坐了下來,卻瞟也不瞟喬瑞亞一眼。
大家都就坐後,喬瑞亞主動開口了:“林爺爺,林奶奶,我的父母都在國外,暫時沒有辦法過來和你們面談。但是,總有一天我會給你們一個交待。”
這個交待並不是指他父母來和他們見面,商談,等到了那天他們自然會明白一切。
喬瑞亞剛才沒怎麽吃東西,現在也沒有動筷子,坐在那微微低著頭,一副恭敬嚴肅的模樣。
“這樣啊?”林奶奶露出了一絲為難,猶豫道:“那……要不就以後再說吧。”
見老伴沒有開口,她似乎又覺得自己自作主張不合適,有些不安地看了老伴一眼,囁嚅道:“反正你們都還小,這事也不急。”
林爺爺依然沒有出聲,連頭都沒有擡一下,只是悶悶地吃著飯,這餐也沒有喝酒。
見狀,林晚梔故作乖巧地給他夾了些菜,討好道:“爺爺,對不起,是我錯了。我以後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哼!”林爺爺冷哼一聲,對她投來了嗔怪的一瞥,接著仍低頭吃飯。
爺爺一向嘴硬心軟,只要沒有明確反對,就表示有回旋的餘地。
林晚梔不禁心中大喜,悄悄對喬瑞亞眨了眨眼睛。
其實,喬瑞亞也感覺到了,林爺爺對他的態度已不像前幾天那樣排斥。
毫無疑問,這都是林晚梔絕食的功勞。
他的心情有些覆雜,面對林晚梔興奮的表情,只是淡淡地抿了抿唇。
幾個人正吃著,突然,院子外傳來了喧鬧聲,有人大喊道:“打起來了!打起來了……”
“這不是趙大娘的聲音嘛,怎麽回事?”林奶奶邊說邊起身走到外面,拉著一個人詢問。
隔著院子低矮的籬笆,傳來那人的講述聲:“老李和老王又為羊吃了麥苗的事吵起來了!這回不僅是吵,老李還帶了兩個兒子,操著家夥找到老王家去了,聽說兩家人打得正兇呢……”
鄉下民風純樸,向來一家有事大家幫忙。
不等那人說完,林爺爺立刻扔下碗筷,三步並作兩步往那邊趕去。
林奶奶也急忙將飯碗送回桌上,連圍裙都顧不上解就跟著往那邊跑。
見狀,林晚梔也拉上喬瑞亞,說道:“我們也去看看吧,萬一有什麽事好搭把手。”
等他們趕到的時候,那兩家人正打成一團:老李的兩個兒子和老王家一家老小打得不可開交;而另一邊,老李和老王一個拿斧頭,一個拿鐮刀,像不要命似的沖對方狂砍。兩個人都是結實的莊稼漢,又都急紅了眼,嚇得鄉親們都不敢上去勸架。
眼看他們隨時可能鬧出人命來,大家急得不得了。
有人喊道:“老李,老王,莊稼事小,要是鬧出人命就麻煩了!有什麽事大家好好說嘛,都是鄉親,有什麽解決不了的,非要拼命?”
“是啊,你們不為自己著想,也為孩子們想想啊,要是你們誰有個好歹,孩子們怎麽辦?”
“報警吧!這樣不是辦法,趕緊報警!”有人大聲提議。
“已經報了,警察正在趕來!”有人回道。
就在大家幫著拉開那邊打成一團的兩家家人時。這邊,老李突然瞅準時機,掄起斧子朝老王的腦袋劈去。而老王正因為胳膊剛被劃傷而分心,沒有註意到頭頂飛來的斧子。
“小心啊!”有人驚呼。
兩百誰讓你沖過來的
完了!
看到斧頭鋒利的刃口正劈向自己,老王心裏只剩下這兩個字。
正當他絕望地閉上雙眼,準備認命被砍死時,人群裏突然暴發出一聲驚呼。只見,一個高挑的身影及時沖了出來,擡腿對著老李就是一腳,老李重重倒地的同時,手裏的斧頭也跟著掉到了一邊。
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,包括老王在內,這些被斧頭的寒光所震懾住的人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半晌,人群裏才響起一聲喝彩:“老王得救了!”
“小夥子,你太棒了!”又有人回過神來,沖巍然站立在那裏的喬瑞亞高喊。
見危機終於解除,大家立刻沖過去,分別幫著安撫老王和老李。
然而,喬瑞亞還站在那裏,靜靜地看著被人扶起的老李,一張俊臉隱隱透出擔心。
他平時只在拳擊臺上對專業的對手出手,習慣下手快準狠,剛才出手也有點狠,不知道會不會把那個老農民踢傷了。
林晚梔見過喬瑞亞踢倒葉菲姆;見過他對付土耳其餐廳那些無賴;卻從沒看到他這樣正義凜然,威風凜凜過。
要不是就在自己家附近,要不是爺爺奶奶在場,她真想沖過去一把抱住他,親吻他!
“太帥了!”她情不自禁地低聲感嘆,想沖去他身邊,又有點不好意思。
就在這時,老李的兒子看到自己的父親被人踹倒,惱怒之下操起一根扁擔朝喬瑞亞砸了過來。
其他人或許都在忙著安撫兩家人,沒有註意到,但視線和註意力全在喬瑞亞身上的林晚梔看得一清二楚,連忙大喊:“喬瑞亞,小心!”
邊喊,她邊不管不顧地朝他撲了過去,想為他擋住那一扁擔。
“梔子!”林奶奶不知在哪個角落看到了這一幕,瞬間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。
這聲音像把利劍劃破長空,瞬間就將所有人的註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。
於是,接下來大家看到了這樣一幕:
就在林晚梔搶在扁擔落下前撲過去抱住喬瑞亞時,喬瑞亞一個轉身,將她推到了一旁,敏捷地躲過扁擔的同時,順勢就是一記勾拳,這一拳重重地落在老李兒子的右臉上,頓時將他揍得趴倒在地,口吐鮮血。
看這狀況,最少打落了好幾顆牙,甚至有可能顴骨破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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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,爺爺,那些茶葉是康樂特意為您挑選的,您就留著吧!”林晚梔也跟著請求。
見大家都在幫他,喬瑞亞其實也很想說點什麽,可面對這個既不喜歡自己又“古怪”的老頭,他實在想不出合適的話說。
免得說多錯多,他索性保持沈默。
林爺爺依然沒有出聲,只是淡淡地掃著老伴和孫女,半晌,又舉起筷子繼續吃飯了。
這就是默認的意思。
林晚梔和奶奶默契地相視一笑,都為這個結果感到高興。
考慮到喬瑞亞喝了酒,林奶奶再次把他留下了。
……
第二天。
不知是不是想彌補昨天的過失,喬瑞亞特意早早就起床了,幾乎和林晚梔的爺爺奶奶起得一樣早。
過了一夜,林奶奶是完全把昨天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後。而林爺爺心裏仍有些疙瘩,對喬瑞亞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的。
一家人圍坐在桌邊吃早飯時,林爺爺故意用讚賞的語氣說道:“小宋就是個有事業心、上進心的好孩子。剛才還特意打電話過來告訴我,說公司臨時有任務,提前叫他回A國去了,讓我跟你們說一聲呢。”
“小宋又出國了?”林奶奶頓時頗感意外地問。
大叔果然被這家夥弄走了!
林晚梔覺得好氣又好笑,忍不住對喬瑞亞投去嗔怪的目光,沒想到,那家夥竟然默不作聲地吃著東西,仿佛沒有聽到這番話,也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似的。
明明是小孩子脾氣,跟她裝什麽深沈呢?
林晚梔在心裏腹誹,轉念再一想:要不是自己的手機被喬瑞亞扔了,重新換了手機和號碼,宋雨澤肯定會給她打電話。
坦白說,被他表白後,她還真有些害怕面對他……
其實,喬瑞亞並不是裝深沈,只是在心裏思忖接下來該怎麽辦:林爺爺擺明不喜歡他,而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許自己厚著臉皮賴在這裏。可是,他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見林晚梔,甚至憧憬和她暫時擺脫在A國那種偷偷摸摸的環境,像正常情侶一樣光明正大地戀愛。
林爺爺的排斥打破了他美好的憧憬,要是不留在這裏,他就只能像在A國一樣和林晚梔偷偷摸摸地來往了。只不過,這次他們的角色顛倒過來了,他變成了那個等待的人,想想都令人抓狂。
吃完早飯他是不是就該走了?
喬瑞亞悄悄擡眸,想要觀察林爺爺的表情。誰知,對方竟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似的,開口道:“小康,你既然是來旅游的,應該有很多地方想去吧?今天準備去哪裏?”
言下之意是,你該上哪上哪,我就不留你了。
“今天……”喬瑞亞無言以對。
他根本就不是來旅游的,因此一個景點和地名都不知道,就算想胡謅一時也謅不出來。
“爺爺……”
“你回來大半個月了,還一次都沒有去看過姑奶奶。這兩天你收拾收拾,準備去姑奶奶家走一趟!”不等林晚梔開口,爺爺便用話堵住了她的嘴,又叮囑道:“要是姑奶奶留你,你就在那過幾天。姑奶奶年紀大了,以後看一次少一次,你也難得回來,是該好好陪她說說話。”
什麽看姑奶奶啊?早不說晚不說,偏偏在這個時候說。
爺爺分明是想把她和喬瑞亞分開!
林晚梔心裏一百個不樂意,可又不敢反抗,不禁氣鼓鼓地低下頭去。
桌子下面,有人輕輕碰了碰她的腳。
她一擡頭,正好遇到喬瑞亞安慰、理解的目光,他輕輕搖頭,暗示她沒有關系,會解決的。
但願吧!林晚梔剛想擠出一絲笑容來回應他,無意間竟然發現爺爺正嚴厲地盯著他們,表情十分嚇人。
爺爺不會看出她和喬瑞亞在談戀愛了吧?
林晚梔心裏一陣緊張。
正在這時,院門口傳來了一道愉快而清脆的聲音:“梔子,我們來看你了!”
一百九十六我們在交往
來的是花花和吳莉,還有一個女孩林晚梔不認識,大概是吳莉的朋友。兩個人衣著風格如出一轍,都是緊身超短裙配黑絲,腳上的高跟鞋起碼有10公分高,胸前還露出了若隱若現的事業線。
瞧見來人的打扮,林爺爺立刻不悅地蹙起了眉頭,再看到她們一個個有意無意地瞟向喬瑞亞,他心裏更是燃起了憤怒的火苗。
花花性格耿直,說話也大大咧咧的,一進院子就大聲嚷道:“梔子,你們是來真的啊?竟然都把男朋友帶回家了!你爺爺奶奶同意了嗎?”
林晚梔原本正準備起身迎接她們,聽到這話頓時僵在了位置上,連看也不敢看爺爺奶奶一眼。但是,不用她看,爺爺奶奶投來的目光也像箭射在她身上,簡直要把她低著的腦袋射出幾個大洞來。
對面的喬瑞亞也沒有聲音,林晚梔懷著難友的心情用眼角餘光偷偷瞄他,只見他一張俊臉僵成了石雕,表情難看極了。
屋裏的幾個人還沒理清狀況,三個女孩子便陸續進了屋。
走在最後面的吳莉突然又沖喬瑞亞大聲問道:“誒,帥哥,你的保鏢呢?今天怎麽一個都沒有看見?”
她今天是特意帶同事來看那幾個高大威猛的保鏢的,人呢?
保鏢?
這下,林爺爺和林奶奶開始面面相覷了,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萬分驚詫的表情。
豬一樣的隊友啊!
林晚梔真想一頭撞死,桌子下的手指幾乎要把自己T恤的一角捏碎了。
從她們出現到現在,屋裏的人一直都沒有出聲。花花察覺到氛圍不對了,站在那裏不安地問道:“你們……你們是不是在商量事情啊?”
她們來的不是時候?
聞言,吳莉和另一個女生也立刻不安地對視。
原本尷尬的氛圍頓時因為她們的舉動又增加了幾分緊張。
“爺爺奶奶,我、我吃好了,你們慢慢吃……”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氛圍中,林晚梔硬著頭皮起身,想招呼客人去自己的房間。
誰知,爺爺突然厲喝道:“你給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,一會我就送你去你姑奶奶家!”
這一聲喝斥聲音大得幾乎要震破房頂的蛛網,所有人都嚇了一跳,幾個女生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這下好了,徹底捅了“馬蜂窩”……
林晚梔瞬間僵在原地,把招呼同學的事拋到了腦後。
片刻後,花花她們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闖禍了,一時間你看我,我看你,個個都露出了一臉手足無措的模樣。
忽然,喬瑞亞站起身來,平靜地道:“林爺爺林奶奶,謝謝款待。我先走了。”
他明白林爺爺的怒火是因為他而起,所以,只有他走了,對方才能盡快恢覆平靜。
“把你的東西拿走,我們受不起!”林爺爺迅速接過去。
這次林奶奶沒有阻攔,只是表情覆雜地坐在那裏輕輕嘆了嘆氣。
不一會兒,林爺爺親自起身去拿出了喬瑞亞送來的東西,然後坐在一邊默默看著。
“哇!那套首飾是寶嘉麗的!”跟吳莉一起來的女生情不自禁地驚呼起來。
此刻她的驚呼無異於火上澆油。
林爺爺頓時冷哼一聲,為自己的猜測被證實而感到嘲諷。
一切已經糟到了極點,林晚梔的心情也跌落到了谷底,除了絕望什麽都感覺不到了。她默默地站在那裏,沒有去看那些東西,也沒有去看喬瑞亞,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某處,而視線早已不知不覺失了焦。
受到這種羞辱,忍著沒發火已經是喬瑞亞的底線了。
還想讓他乖乖把東西拿走?怎麽可能!
他冷冷地看了看林爺爺,又轉頭看向林奶奶,從容地道:“林奶奶,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拿回去的道理,如果你們不要,就請代為處理吧。”
“這……”
一道溫柔的目光從林晚梔身上輕輕掃過,林奶奶還沒來得及出聲,喬瑞亞便絕然離去了。
“那、那我們也走了,改天再來。”花花急忙說道。
話音未落,三個女生立刻爭先恐後地往外跑,像生怕被人抓住留下來似的。
很快,客廳恢覆了安靜。
老舊的木餐桌上,四個位置都放著還沒有吃完的早飯,但除了林奶奶,其他人早已離席。
林晚梔還楞在桌邊,低著頭,淚水吧噠吧噠地滴落在地上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哭的,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。心裏就是很難過,像被人硬塞進了一團硬物,堵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林爺爺仍坐在那張太師椅上,一聲不響地抽著煙,兩道花白的眉頭幾乎擰成了死結。
良久,一聲長長的嘆息聲打破了這種平靜,林奶奶溫和的聲音響起:“梔子啊,你跟這個小康到底是怎麽回事?現在跟爺爺奶奶好好說說。”
聞言,爺爺默默掐滅了手裏的煙,十指交叉放在了膝蓋上。
林晚梔輕輕擡眸,隨即又垂下了視線,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,說道:“爺爺奶奶,我們……我們在交往。”
說完她立即咬住了下唇,一副接下來聽天由命的態度。
“你說什麽?!”爺爺果然震驚了,一下擡起頭來,沖她大喊:“你給我再說一遍!”
“老頭子,你先別激動,咱們有話好好說。”奶奶連忙勸道,又看著林晚梔,“梔子,這個小康到底是什麽來頭?他家裏做什麽的?你對他了解多少?你們交往多久了?”
面上在勸爺爺冷靜,可她自己這番連珠炮似的發問分明也透出了急切。
盡管已經抱著豁出去的心態,但面對這番質問,林晚梔還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。
“他家裏……家裏做建築的。”AGD集團經營的業務太多了,她隨口說了一項,繼續道:“我們從一開學就認識了,後來……慢慢就開始交往了……”
他們的交往具體是從哪天開始的,她也不知道,因此沒辦法給出確切的時間。
“那你去過他家嗎?他父母知不知道你們在交往?”奶奶又問。
“還、還沒有去過。”跟爺爺奶奶比起來,喬家才是一座真正的大山。提到這個問題,林晚梔不免有些心虛,低聲說道:“他家裏也還不知道。”
“那小宋呢?他知道你在和這個小康交往嗎?”爺爺突然問。
大叔?
林晚梔不由得一楞,“他……應該知道吧。”
大叔雖然沒有明說過,但他給她的感覺不僅是知道,甚至知道一切。
一百九十七叫你父母來跟我說
爺爺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,當天就把林晚梔攆去了姑奶奶家,還硬讓她把手機留在了家裏。
第二天清早,當林爺爺一打開屋門,就發現喬瑞亞坐在自家院子裏。
不等他開口,喬瑞亞起身徑直走到了他面前,用懇求的語氣說道:“林爺爺,請讓我見一見您孫女。”
屋裏,林奶奶聽到聲音迅速走了出來,只見,喬瑞亞雖然依舊衣冠楚楚,但一貫筆直的白襯衫上起了褶皺,頭發比之前更顯淩亂了,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布滿血絲,臉色既焦急又憔悴。
“小康,你、你在這裏坐了一夜嗎?”林奶奶驚訝地問。
聞言,喬瑞亞輕輕垂下了眸子,“我一直聯系不上林晚梔,所以很擔心她。”
昨天回到市區他就想聯系林晚梔,跟她商量接下來的事。可是,整整一天,她的電話沒有人接,發出的信息也沒有回應。
他擔心她爺爺奶奶像他父親一樣把她關起來,不給她飯吃。所以,急得吃不下睡不著,連夜就跑過來找她了。
當時,林家已經關燈睡下了,怕打擾到他們,他來了之後就一直坐在院子裏等著……
“梔子不在家。”林爺爺冷漠地道,說完就扔下他進屋了。
“那請您告訴我她的聯系方式,我必須聯系上她!”喬瑞亞不依不饒地沖他的背影喊道。
他要確定她沒有被關起來。
“小康啊,梔子去她姑奶奶家了。”林奶奶嘆了口氣,又溫和地說道:“你進來坐吧,我去打水給你洗洗臉,一會你就在這裏吃早飯,休息好了再回去。”
這個老婦人一直給人慈母般的感覺,喬瑞亞相信她的話,也相信在這裏如果有人願意幫他的話,那一定是她。
他又看著對方懇求道:“林奶奶,請您告訴我林晚梔現在的住址,我想過去找她。”
他的假期只剩一周了,不想就這樣和林晚梔分隔兩地,最終沒著沒落地回去。
他要見她,要和她商量該怎麽說服她家人接受他。
時間緊迫,一天都不能浪費。
“這……”林奶奶露出了為難的神色。
突然,林爺爺又從屋裏沖了出來,慍怒地瞪著他,“你憑什麽去找我們家梔子?你是她什麽人?”
“我……”事已至此,喬瑞亞索性把心一橫,“我是她男朋友!”
男朋友?聽到這個詞,林爺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,“你們交往的事征求過雙方大人的意見嗎?你這樣不明不白地跑到我們家來算哪門子規矩?”
就算交往是他們年輕人之間的事,最起碼也該讓雙方大人知曉吧?
要不是昨天那幾個丫頭說漏了嘴,他們準備瞞到什麽時候?
在這件事上,喬瑞亞自知理虧,不禁被問得啞口無言。
林奶奶也在一旁邊嘆氣邊搖頭,顯然對他們的行為感到失望。
半晌,見他仍不出聲,林爺爺下起了逐客令:“你走吧,以後別來我們家了,免得被左鄰右舍看到說閑話。”
什麽?!
喬瑞亞猛地擡起頭來。
昨天他們拒絕了他的禮物,今天連他也要被趕出門了麽?
林奶奶沒有出聲,林爺爺的表情冷酷而堅決……
知道自己再不開口就沒有機會了,他生平第一次用低三下四的語氣懇求道:“對不起,是我做的不對!我希望你們能同意我和林晚梔交往。”
只要他們同意,讓他做什麽都可以。
他深深地低下了頭,生平第一次徹底放下自己高傲的自尊心。
見狀,林奶奶再次嘆氣,可還沒來得及說什麽,只聽老伴毫不客氣地道:“你現在才來征求我們的同意?晚了!我們林家不歡迎你這種花花公子!”
說完,他將林奶奶往屋裏一拉,重重地關上了門。
那聲巨響像一巴掌扇在喬瑞亞的臉上。
他楞楞地站在那裏,半天大腦裏一片空白……
屋裏,林奶奶不安地拉住老伴,低聲說道:“老頭子,這孩子說不定是和咱們梔子真心處對象的,咱們這樣拆散他們不好吧?”
“有什麽不好?你還沒看出來嗎?他那副皮相就不是好好過日子的料。咱們梔子要是跟了他,以後指不定會吃多少苦頭!”林爺爺堅決地道:“依我看,趁早斷了的好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你不許再幫他說話!”
……
早飯過去了,喬瑞亞還站在院子裏,除了接聽過幾個電話,幾乎動也沒動一下。
很快,中飯時間也要到了……
太陽越來越毒辣,喬瑞亞的白襯衫看著濕透了,那頭亞麻色的短發也被汗水浸濕,變成一縷縷耷拉下來。但是,即使曬了這麽半天,他那張俊臉依然白皙無比,仿佛是用上好的漢白玉精雕而成。
“這孩子確實是生了一副好皮相。”林奶奶一邊在廚房裏準備午飯,一邊暗自嘆息。
趁林爺爺外出的功夫,她走到喬瑞亞身邊,好聲勸道:“小康啊,你還是回去吧。梔子她爺爺脾氣倔,沒那麽容易改變主意,你這樣站下去也不是辦法,別把自己累壞了。”
站了一上午,喬瑞亞早已腿腳麻木,口幹舌燥,聞言問道:“林奶奶,請您告訴我,到底我要怎麽做,林爺爺才肯同意我和林晚梔交往?”
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,所以才站在這裏。
“你就這麽喜歡我們家梔子嗎?”林奶奶嚴肅地看著他,“不是我們要阻止你。你也看到了,我們家就這麽個條件,梔子從小又沒了父母。而你吧,不僅生得一表人才,家裏條件還那麽好,我們實在不敢高攀啊!”
之前只當他是梔子的同學,她沒有細想,現在想想老伴的話也不無道理:比起這位相貌堂堂的富家子弟,還是和梔子命運相似的小宋更適合當他們的孫女婿。
怕老伴回來看到挨訓,林奶奶說完便準備回廚房去。
沒想到,喬瑞亞情急之下拉住了她,認真而誠懇地道:“林奶奶,請您相信我,我不是花花公子,我對您孫女是認真的!您說的這些在我眼裏都不是問題,只要你們不反對,我會一輩子對她好,這點你們今後可以親眼看到!”
他的態度那樣執著、堅決,無法不令人動容。
“哎……”林奶奶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,“既然是這樣,那就叫你的父母來跟我們說吧,要是他們不反對,我也會幫你說服梔子她爺爺。”
一百九十八接她回家
叫他父母來?
這個要求無異於讓他摘下天上的月亮。
喬瑞亞做夢也沒有想到林奶奶會提出這個最簡單也最不可能的要求,不由得呆立當場。
很快,他也想到:如果他願意,完全可以花錢請人冒充他的父母蒙混過關。
但他不想這麽做。
他一直懷有強大的信念:總有一天他會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林晚梔堂堂正正地成為他的妻子,到時不僅不需要父母的支持,甚至他們連反對的資格都沒有。
眼前的困境似乎變成了一個死結。可是,只要贏得了這場由他發起的,正在進行的“戰爭”,所有的事情也就都迎刃而解了。
又站了一會,喬瑞亞果斷地離開,重回自己的“戰場”去了。
……
姑奶奶一個人住在鄉下的祖屋裏,家裏既沒有座機,也沒有電腦。失去了手機的林晚梔幾乎相當於“與世隔絕”。
昨天鬧得那麽不愉快,她很擔心喬瑞亞聯系不到她做出偏激的行為。因此,不到下午,她就請求姑奶奶給爺爺奶奶打電話,允許她回家。
沒想到,爺爺不僅在電話裏態度強硬地拒絕了她的請求,還讓姑奶奶對她嚴加看管,堅決不許她給喬瑞亞打電話。
而關於喬瑞亞找到家裏去的事,爺爺一個字也沒有提。
越是如此,林晚梔心裏越是不安,急得連飯都吃不下了。
到了第三天早上,見她又坐在桌邊不動筷子,姑奶奶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勸道:“梔子啊,你爺爺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嘛?就算你在這使性子不吃飯,他也不會讓你回去的。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?”
“我沒……”林晚梔剛要解釋,突然靈機一動:她要真在這使性子不吃飯,爺爺會不會一時心軟就讓她回去了?或者說鬧得再兇一些,爺爺會不會就同意她和喬瑞亞交往了?
就算爺爺不同意,還有奶奶呢。奶奶向來最疼她,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餓死……
仿佛黑暗中出現了一道光。
思忖片刻,林晚梔眨了眨眼,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,對姑奶奶懇求道:“姑奶奶,您就幫我勸勸我爺爺吧,我真的不想和男朋友分開。如果他非逼我,那我寧願餓死!”
為了喬瑞亞,為了她的愛情,她只能這麽做了。
“什麽?!”姑奶奶大驚失色,手裏的碗立刻擱在了桌上,邊掏手機邊說道:“我這就給你爺爺奶奶打電話,這個責任我可擔不起……”
很快,姑奶奶一匯報完,老人手機裏便傳來了爺爺的暴怒聲,林晚梔坐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:“不用管她,她要不吃飯讓她餓死好了!”
說完爺爺就生氣地掛斷了電話。
“哎,這事鬧的……”姑奶奶為難地道。
這事鬧的……
林晚梔也感到為難:爺爺不會真的不管她吧?那她的“絕食”計劃還要進行下去嗎?
……
前兩天是心裏有事吃不下,死扛了兩天後,林晚梔是真餓了,每當身邊飄來食物的味道她簡直恨不得撲過去。
不過,為了喬瑞亞,她忍了。
她相信爺爺奶奶不是那麽絕情的人,一定在跟她玩心理戰。只要再忍一兩天,他們肯定就會徹底妥協,到時她就可以順順利利地和喬瑞亞在一起了。
下午,餓得兩眼冒金星的林晚梔躺在姑奶奶門前的安樂椅裏,再一次用自我安慰來抵抗饑餓。突然,面前似乎出現了一道陰影,她無力地睜開雙眼,隨即楞住了:只見,喬瑞亞站在面前,正眉頭緊蹙,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。
這裏是姑奶奶家啊,她都沒有帶手機,他怎麽可能找過來?
“喬瑞亞?”林晚梔以為自己餓得產生幻覺了,試探性地喊道。
兩天沒有吃飯,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要聽不見。
原本還想坐起身摸摸他,可也實在沒有力氣。於是,她就像個垂暮之年的老人似的癱在安樂椅裏,滿臉困惑地看著他。
見狀,喬瑞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,開口問道:“林晚梔,你怎麽了?”
才幾天沒見,她怎麽變成這樣了?
他們真的沒給她飯吃嗎?
他也像不敢相信般楞在那裏,半天沒有別的動作。
然而,聽到他的聲音,林晚梔一下活了過來,立刻坐起身抱住了他的大腿,臉上熱淚滾滾。
“喬瑞亞……你怎麽來了?”她嗚咽著問道。
感覺到腿上的濕熱,喬瑞亞輕輕掰開了她的手,在她面前蹲下,一邊為她擦眼淚,一邊看著她心疼地道:“我來找你,接你‘回家’。”
接她回家?林晚梔楞了楞,“是爺爺奶奶讓你來的嗎?”
他們同意了?!
正在這時,姑奶奶剛好從屋裏出來,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失色。
“梔子!”她大喊一聲,沖過來看看林晚梔,又看看喬瑞亞,目光猶疑地問道:“這、這就是你爺爺奶奶說的那個男孩子?”
最終,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喬瑞亞精致俊朗的臉龐上,瞇著昏花的老眼定定地打量他。
梔子的爺爺奶奶說的沒錯,這確實是個相貌出眾的小夥子,出眾的都有些過分了……
喬瑞亞的到來給林晚梔帶來了無窮的力量,她從安樂椅裏起身,向姑奶奶介紹道:“姑奶奶,這就是康樂。”
“奶奶您好。”康樂禮貌地跟她打招呼,接著又鄭重地道:“我是來接林晚梔的。”
“她爺爺奶奶讓你來接她的嗎?”姑奶奶懷疑地問。
她沒有接到林晚梔爺爺奶奶的電話。
“不是,是我自己過來的。請您放心,我會把她安全送回家。”喬瑞亞回道。
不是爺爺奶奶讓他來的?
那他怎麽會找到這裏?
林晚梔詫異地望著喬瑞亞。
兩天沒吃飯,她的腦子有點不好使了,一時沒有想起來他是電腦高手。
姑奶奶年數已高,連想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,直接說道:“那可不行,梔子她爺爺親自叮囑過我,要是他沒有發話,我不能答應讓你帶走她。”
“姑奶奶,咳咳……”林晚梔本想求情,誰知太過著急,突然劇烈咳嗽起來。
兩天沒有吃飯,這一咳,她頓時滿面通紅,冷汗如雨下。
“林晚梔,你沒事吧?”喬瑞亞在一旁急得不行。
看這情景,姑奶奶也有點拿不定主意了,妥協道:“你們要走也行,給梔子她爺爺打個電話吧,我擔不起這個責任。”
一百九十九下次再也不敢了
聽說林晚梔已經絕食兩天了,電話裏,爺爺沒有阻止喬瑞亞帶她走,但是他拒絕和喬瑞亞通話,而是讓姑奶奶轉告他,必須把林晚梔送回家去,而不許帶到別的什麽地方。
紅色法拉利迅速載著林晚梔離開了姑奶奶家。
路上,喬瑞亞一邊開車,一邊心疼地“教訓”道:“林晚梔,你是白癡嗎?怎麽會想到那麽幼稚的辦法?”
要是她爺爺奶奶不同意,難道她真的準備把自己餓死嗎?
在一起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,她為什麽不交給他解決?
這個傻瓜!
看到她瘦得脫了形,他難過極了。
林晚梔被他訓得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,但心裏還是歡喜的,“我只是……”
“你只是腦袋不好用?”喬瑞亞冷聲接過她的話,又惡狠狠地瞪著她,“林晚梔,你要是腦袋不好用就給我乖乖地呆著,以後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餿主意試試!”
又威脅她……
林晚梔還沒想到話來反駁,車子突然一個轉彎停下了,她擡頭一看,只見面前是一家頗具規模的餐廳。
“誒,我們都要回家了……”
爺爺奶奶知道他們要回去,肯定會等他們吃飯的啊,怎麽能在外面吃呢?
林晚梔坐在車裏猶豫,喬瑞亞卻直接下車,並過來幫她打開了車門,站在門邊沒好氣地看著她,“你都幾天沒有吃飯了,難道不餓嗎?”
餓,當然餓,餓得都想吃下一頭牛。望著餐廳門口誘人的海報,林晚梔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:“可爺爺奶奶已經知道我們要回去了啊,肯定會做好飯菜……”
“吃完了回去再吃。”喬瑞亞不再給她啰嗦的機會,直接將她從車裏拽了出來,徑直走進餐廳。
不一會兒,林晚梔面前的餐桌上就擺滿了食物,她一邊吃,服務員還在一邊上菜。
“夠了,夠了……”林晚梔邊狼吞虎咽,邊擺手。
喬瑞亞坐在對面抱著雙臂盯著她,不時叮囑道:“多吃點……餵,林晚梔,你慢點吃……差不多行了吧,你別把自己撐死了……”
他看似不耐煩的嘮叨聲裏充滿了寵溺……
……
回到家正好是飯點。院子裏的石桌上擺得滿滿的,都是林晚梔平時最喜歡的菜肴。
廚房裏還傳出炒菜的聲音。
一看到她,仍系著圍裙忙進忙出的奶奶立刻紅了眼圈,過來拉著她看了又看,心疼地責備道:“你這孩子,爺爺奶奶是為了你好啊,你怎麽這麽大的膽子,竟然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!”
可能是聽到了聲音,爺爺也慌忙從屋裏走了出來,看到她怔了怔,隨即轉移了目光,臉上卻露出了掩飾不住的心疼。
知道爺爺奶奶表面上對她采取強硬態度,實際還是關心她的。
林晚梔不禁一陣內疚:“爺爺奶奶,對不起,讓你們擔心了。”
“回來了就好,都坐下吃飯吧。”奶奶拍了拍她的手,又沖喬瑞亞招呼。
盡管剛才已經吃得很飽了,但為了不掃爺爺奶奶的興,林晚梔仍拉著喬瑞亞坐在了桌邊。
在她幫著奶奶盛飯端菜的時候,爺爺也坐了下來,卻瞟也不瞟喬瑞亞一眼。
大家都就坐後,喬瑞亞主動開口了:“林爺爺,林奶奶,我的父母都在國外,暫時沒有辦法過來和你們面談。但是,總有一天我會給你們一個交待。”
這個交待並不是指他父母來和他們見面,商談,等到了那天他們自然會明白一切。
喬瑞亞剛才沒怎麽吃東西,現在也沒有動筷子,坐在那微微低著頭,一副恭敬嚴肅的模樣。
“這樣啊?”林奶奶露出了一絲為難,猶豫道:“那……要不就以後再說吧。”
見老伴沒有開口,她似乎又覺得自己自作主張不合適,有些不安地看了老伴一眼,囁嚅道:“反正你們都還小,這事也不急。”
林爺爺依然沒有出聲,連頭都沒有擡一下,只是悶悶地吃著飯,這餐也沒有喝酒。
見狀,林晚梔故作乖巧地給他夾了些菜,討好道:“爺爺,對不起,是我錯了。我以後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哼!”林爺爺冷哼一聲,對她投來了嗔怪的一瞥,接著仍低頭吃飯。
爺爺一向嘴硬心軟,只要沒有明確反對,就表示有回旋的餘地。
林晚梔不禁心中大喜,悄悄對喬瑞亞眨了眨眼睛。
其實,喬瑞亞也感覺到了,林爺爺對他的態度已不像前幾天那樣排斥。
毫無疑問,這都是林晚梔絕食的功勞。
他的心情有些覆雜,面對林晚梔興奮的表情,只是淡淡地抿了抿唇。
幾個人正吃著,突然,院子外傳來了喧鬧聲,有人大喊道:“打起來了!打起來了……”
“這不是趙大娘的聲音嘛,怎麽回事?”林奶奶邊說邊起身走到外面,拉著一個人詢問。
隔著院子低矮的籬笆,傳來那人的講述聲:“老李和老王又為羊吃了麥苗的事吵起來了!這回不僅是吵,老李還帶了兩個兒子,操著家夥找到老王家去了,聽說兩家人打得正兇呢……”
鄉下民風純樸,向來一家有事大家幫忙。
不等那人說完,林爺爺立刻扔下碗筷,三步並作兩步往那邊趕去。
林奶奶也急忙將飯碗送回桌上,連圍裙都顧不上解就跟著往那邊跑。
見狀,林晚梔也拉上喬瑞亞,說道:“我們也去看看吧,萬一有什麽事好搭把手。”
等他們趕到的時候,那兩家人正打成一團:老李的兩個兒子和老王家一家老小打得不可開交;而另一邊,老李和老王一個拿斧頭,一個拿鐮刀,像不要命似的沖對方狂砍。兩個人都是結實的莊稼漢,又都急紅了眼,嚇得鄉親們都不敢上去勸架。
眼看他們隨時可能鬧出人命來,大家急得不得了。
有人喊道:“老李,老王,莊稼事小,要是鬧出人命就麻煩了!有什麽事大家好好說嘛,都是鄉親,有什麽解決不了的,非要拼命?”
“是啊,你們不為自己著想,也為孩子們想想啊,要是你們誰有個好歹,孩子們怎麽辦?”
“報警吧!這樣不是辦法,趕緊報警!”有人大聲提議。
“已經報了,警察正在趕來!”有人回道。
就在大家幫著拉開那邊打成一團的兩家家人時。這邊,老李突然瞅準時機,掄起斧子朝老王的腦袋劈去。而老王正因為胳膊剛被劃傷而分心,沒有註意到頭頂飛來的斧子。
“小心啊!”有人驚呼。
兩百誰讓你沖過來的
完了!
看到斧頭鋒利的刃口正劈向自己,老王心裏只剩下這兩個字。
正當他絕望地閉上雙眼,準備認命被砍死時,人群裏突然暴發出一聲驚呼。只見,一個高挑的身影及時沖了出來,擡腿對著老李就是一腳,老李重重倒地的同時,手裏的斧頭也跟著掉到了一邊。
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,包括老王在內,這些被斧頭的寒光所震懾住的人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半晌,人群裏才響起一聲喝彩:“老王得救了!”
“小夥子,你太棒了!”又有人回過神來,沖巍然站立在那裏的喬瑞亞高喊。
見危機終於解除,大家立刻沖過去,分別幫著安撫老王和老李。
然而,喬瑞亞還站在那裏,靜靜地看著被人扶起的老李,一張俊臉隱隱透出擔心。
他平時只在拳擊臺上對專業的對手出手,習慣下手快準狠,剛才出手也有點狠,不知道會不會把那個老農民踢傷了。
林晚梔見過喬瑞亞踢倒葉菲姆;見過他對付土耳其餐廳那些無賴;卻從沒看到他這樣正義凜然,威風凜凜過。
要不是就在自己家附近,要不是爺爺奶奶在場,她真想沖過去一把抱住他,親吻他!
“太帥了!”她情不自禁地低聲感嘆,想沖去他身邊,又有點不好意思。
就在這時,老李的兒子看到自己的父親被人踹倒,惱怒之下操起一根扁擔朝喬瑞亞砸了過來。
其他人或許都在忙著安撫兩家人,沒有註意到,但視線和註意力全在喬瑞亞身上的林晚梔看得一清二楚,連忙大喊:“喬瑞亞,小心!”
邊喊,她邊不管不顧地朝他撲了過去,想為他擋住那一扁擔。
“梔子!”林奶奶不知在哪個角落看到了這一幕,瞬間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。
這聲音像把利劍劃破長空,瞬間就將所有人的註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。
於是,接下來大家看到了這樣一幕:
就在林晚梔搶在扁擔落下前撲過去抱住喬瑞亞時,喬瑞亞一個轉身,將她推到了一旁,敏捷地躲過扁擔的同時,順勢就是一記勾拳,這一拳重重地落在老李兒子的右臉上,頓時將他揍得趴倒在地,口吐鮮血。
看這狀況,最少打落了好幾顆牙,甚至有可能顴骨破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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